一梦萧瑟

脑洞太多无处安放

消逝的六一 (《叶落》同人文)

《叶落》同人4K+一次性发完。

闫树平&闫珂


六一儿童节当天,行知小学一年级二班的教室里欢声笑语一片,班里的课桌首尾相连围成一圈,大圈子中央的班长脸上蒙着块布,正在敲打手中的小鼓。


班里大部分的孩子听着鼓声疯狂地传着手里的假花,也有个别爱闹事的只捏着花做鬼脸,故意让身边的同学干着急。总之那花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最后鼓声一停,不偏不倚抛到了闫珂怀中。


全班同学瞬时都将目光投到这个平时话不多的男孩子身上,纷纷好奇这个大夏天还穿着白色长袖衬衫的男生到底会表演什么节目。


闫珂捧着花,有些诧异,他讷讷地站起来,在班主任的鼓励声中站到了圈子的中央。


“下面请闫珂同学为我们表演!”


班长带头鼓掌,同学们都鼓起掌来,闫珂本想背首古诗了事,可是想起闫树平说过,二年级就会让他转学去阳雪舞院,此刻看着眼前这帮可爱的同学,闫珂忽然就想为他们留下点什么。


“我给大家……跳支舞吧,舞蹈的名字叫《春》。”


闫珂语毕,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双手向外打开,右脚尖轻点地,抬脚就来了个干脆利落的侧手翻。


同学们都惊呆了,他们这个年纪不怎么能看懂舞蹈的内涵,只觉得闫珂举手投足间简直是太漂亮了,班级里也有几个平时跳舞的女孩子,此刻都捧着脸,嘴巴张得老大。


天啊……闫珂居然是学跳舞的!他怎么能跳得那么好?!!男孩子跳得那么好这世界还正常吗?!!


这支《春》是闫树平给他排了打算两个月后去参加春芽杯比赛的,闫珂差不多已经学完了,剩下的就是无穷尽的痛苦至极的细抠动作,他最近挨的打尤其多,身上的伤层层叠层层,所以尽管天气已经转热,他每天穿的却还是学校发的那套春季校服。


没有闫树平的束缚,闫珂在班级里跳得肆意,宛若一朵上下翻飞的云。


是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脱离枷锁,不要去在意死抠的细节,随心所欲想跳就跳,他甚至在跳的过程中任性的小小改动了几个动作。


一舞毕,教室里掌声雷动,闫珂淡定地走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班主任早已经将整段舞蹈拍摄下来,这会儿已经激动地分享在家长群里了。


可想而知家长群里也会像炸开了锅似的热闹,更有几个家长@闫树平发了一堆赞美的话,然而这些闫珂都不知道,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位置前,身边的同学疯狂地赞美他,他也只是虚虚地笑了笑。


儿童节聚会一直延续到放学时间,就像每个普通的日子,闫珂背上书包,避开来接孩子的家长群,独自前往公交车站。他熟练地刷着公交卡,两站路后,在阳雪舞院门口下了车。


闫珂每天走的都是教职工通道,管门的也认识他,今天公交车晚点,闫珂稍稍有些着急,进了宿舍楼就是一路狂奔,距离四点的小课还剩下不到四十分钟,他要赶在这段时间里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洗衣服、写作业、换练功服,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穿着,自觉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急匆匆地往他上小课的舞蹈房里赶。


今天是周三,闫树平应该是刚上完高年级的课。此刻舞房的门半掩着,离得近了,仿佛能看到丝丝缕缕的蒸腾汗气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闫珂的小手搭在门把手上,用力地握紧,他闭了闭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一把推开了门。


他惧怕这扇门。


准备地说他更惧怕里面的人。


舞房内,闫树平就坐在他最熟悉的地方,拿着他最熟悉的藤条。


闫珂往前走了两步,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喊:闫珂,跑啊!大门就在你身后,跑啊闫珂!


可身体却永远比心里的想法要诚实,这具被闫树平教导了八年的身体,最终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他跟前。


“闫老师……”闫珂心里直打鼓,嘴上却还是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闫树平在平时对闫珂就没什么好脸色,今天浑身更是阴沉,他不发话,只举起手里的藤条遥遥点了点闫珂的手。


这样的命令,别人可能看不懂,但闫珂却懂。


“3。”


闫树平毫无耐心,冰冷的倒计时从嘴里轻启的那一瞬,闫珂已经认命的举起了双手。


他手掌小小的,还没长开,十根手指头更是细瘦,闫树平的藤条有成人两指粗,几乎可以盖过闫珂的大半个手掌。


第一下藤条裹挟凌厉风声而来,随即重重抽下。闫珂手心上先是一麻,随后就像是被一道滚油泼过,痛觉瞬间将他没顶。


然而第二下、第三下……闫树平几乎是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每一下都是照着上一条印子抽的,闫珂疼得撕心裂肺,他嚎叫着痛哭着,直到第五下,藤条终于如愿以偿地抽走一层油皮,闫树平的藤条才收回身侧。


殷红的小血珠争先恐后地从嫩肉里钻出来,闫珂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闫树平冷冷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甩在他身上,声音里夹杂着无边的怒火:“跳的什么东西!!”


坚硬的手机甩在胳膊上,继而“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闫珂抹了把眼泪,发现屏幕中播放的赫然正是自己在班级里随性而舞的那一段。


谁拍的……是……是班主任吗?


闫珂不可置信地看着视频里的画面,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了闫树平的怒气是从何而来。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一切都是徒劳的。


闫树平对他的要求向来是一丝不苟,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像视频里这种错误百出的跳法,明显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果然,闫树平又是一声怒斥:“这就是你对待跳舞的态度!”


闫珂对舞蹈从来就没有什么态度,有,那也是闫树平逼出来的。他闻言往后瑟缩了一下,极力忍住眼泪,又高高捧起了自己的手掌。


这样的舞被闫树平看到,今天怕是很难走出这舞房了。


闫树平看着他的双掌,撩起眼皮道:“既然最简单的侧手翻都做不好,今天你就翻到我满意为止。”


侧手翻,那就需要用肉手去不停地撑地,大概不会比挨藤条好过。


舞房左侧有一条用白色胶带贴上去的长线,从房间的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闫珂在一端站定,望着这条仿佛无止境的让自己深痛恶绝的长线,深深吸了口气。


五六岁的时候练侧手翻和后手翻,刚开始的时候身体总是走不了直线,闫树平就想了这么个贴白线的办法,后来就在学校里被一直沿用了下去。因为白线经常会被各种舞鞋踩脏,所以校方每两个月就会重新贴一次,此刻眼前这条线就是刚换上不久的,在闫珂眼里白得刺眼。


轻呼出一口气,练了千万遍的侧手翻,本该熟练到闭着眼睛也能一串翻完的,可是此刻却让闫珂心里发怵。


他默念了一遍要领,左腿朝前轻点地,左手稍高于平举的右手,随后左腿上提,身体重心向前,本来右腿一蹬,右胯就能带着腰翻转过去,可是从手上传来的剧痛让闫珂的胳膊弯曲了一下,连带着他身体的重心出线不稳,右腿也蹬得跟着歪了歪。


第一个侧手翻,身体大幅度越线了,就连右腿都有些弯曲。


“啪”的一声,毒蛇一样的藤条立刻咬上右侧大腿,闫珂被打得一个趔趄,眼眶里立刻积聚起泪花,他抬手一擦,很快又做好准备动作,继续翻第二个。


第二个侧手翻,闫珂放聪明了些,为了让自己的手不那么疼,加大了腰部的转速,手掌只是虚虚撑了下地就成功侧翻过去。


然而身体刚刚站稳,藤条依旧追着他落了下来。


“我让你空翻了吗!!”闫树平这一下挥在他的臀尖上,他眼毒,闫珂那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投机取巧!重来!”


闫珂自知被识破,之后的侧手翻只好老老实实地拿手掌去撑地。


“啪——”


双手落地不齐。


“啪——”


双脚出线。


“啪——”


腿不够直。


“啪——”


一路翻,一路挨打。


从一端翻到另一端,少说也做了二十个侧手翻,闫珂翻完最后一个,停在另一侧玻璃镜前时,两条腿上全是藤条抽出的肿痕,已经找不到一块好地方了。


他回首望去,那条白线上竟全是深深浅浅的血印子,那是他手掌上的血,此刻宛如一条蜿蜒的长蛇,一路哭诉着爬行。


闫珂胸口剧烈起伏,喉头哽咽,凝望着那条用自己鲜血铺就的长线,嘴角终于泄出了一两声悲凉的呜咽。


眼泪不停落下,闫珂慌忙擦掉,他知道闫树平不喜欢听到他哭,他也已经极力在忍耐了,可是此刻眼泪却根本不听命令,因为浑身都在疼啊,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六一节晚上去哪里吃饭,准备收什么礼物,而他从没有奢望过收礼物,说到底,他只是希望今天的小课能少挨点责罚而已啊。


然而这样卑微的愿望,闫树平却注定无法帮他实现。


“两腿蹬不直是吧!”


闫树平今天像是铁了心似的一定要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揪着还在流泪的闫珂将他推搡到一个半圆器械前。


那是中年级开胯用的,躺在上面的学生就算是程度最好的,也免不了疼出眼泪来,更何况,闫珂还不到那个软度,这个半圆形的凳子无异于刑具般的存在了。


闫珂看着那半圆的躺凳,怕得直发抖,哆哆嗦嗦道:“闫老师……我真的不敢了……”


我错了、下次改、求求你放过我、再也不敢了……类似这样的话,闫树平在各种学生那里没有听过一千也有八百,此刻从闫珂嘴里说出来,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分量的。


他举起手里的藤条“砰”的一声打在器械上,宣告自己耐心的结束。


闫珂被那巨大的击打声吓得一哽,身体又比大脑快一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爬上了半圆躺凳。


“需要我教吗?”


不需要。


闫珂平躺,随后分开双腿,自己用力地往下震颤。然而那半圆的向下弧度太大,光靠闫珂这样不借外力的压法,双腿根本连圆弧的边都挨不到。


闫树平起先抱着藤条看着,见他自己打开到极限后,便将藤条打横放在他的腹部。


“掉下来一次,加五分钟。”


那藤条横卧在闫珂小肚子上,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左右摇晃,幅度大了肯定会从肚子上滑落下去。一时间,闫珂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腿还没压上,那细细的藤条就不听话地滚落。


两手握住脚踝,闫树平试着往下震颤几下,随后便使了力气,大力地压下去。


闫珂的腿好似一张被拉开的弓,腿内侧的青筋根根突起,反向突出耸立的胯骨已经从薄薄的练功裤里顶起来,可即便这样却还是不够,他的小腿依旧没有贴上凳子弧面。


闫珂早已经疼得受不住,他两只手用力地绞在一块,疼得狠了,甚至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更多的呻吟溢出嘴角。


“闫老师……”


“闫……老师……”


“啊———”


可他一声声嘶哑又痛苦的呼唤,都没有办法换取闫树平半点的心疼,他当真铁石心肠,两只手牢牢地抓着闫珂的两个脚腕,不容分说地继续下压。


双腿即将贴到圆弧曲度时,闫珂上身猛地一挣,本就岌岌可危的藤条晃了晃,从倾斜的小腹上滑了下去。


已经到极限了。


闫树平控在他的极限,闫珂觉得自己此刻危险的就好像行走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半圆躺凳上有两个皮带扣,闫树平将闫珂的两只脚腕套进扣里,被撕开的腿也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可没等闫珂换上两口气来,一只脚上的皮带扣便倏然被收紧,他疼得高昂起脖子,刚落下泪的眼里是闫树平弯曲的背。


那曾经背过他,也给予过他温暖的脊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了温度呢?


四岁……三岁……或者是更小的时候。


珂珂记不清了。


他疼得迷糊了,恍惚中听见闫树平要加罚的声音,便低低地下意识地喊了声,“爸爸。”


舞房里静得可怕,闫珂仿佛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最终与这节日一起,消逝在逐渐变暗的天色中。


——————————

作者有话说:


超喜欢@晨_若水 笔下的珂珂,于是六一节不管亲儿子跑去写刚认的珂儿子,让我很满足。


其实标题很想取名叫《爸爸再爱我一次》,扶额,于是我给了老闫一万个白眼并偷偷鼓励他继续。


最后,祝大朋友小朋友们六一节快乐。


看了文,一定很快乐吧,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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