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萧瑟

脑洞太多无处安放

化清风 第四十四 考校

本章师公被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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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日子就在这枯燥无味的反复练习中,偷偷溜走。

 飞飞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扯下来,反复几次后终于长好了。

 十五日的时间转眼便逝,到了约定日,早已按耐不住的张矝弦又是赶了大早来到学校。飞飞睡得酣甜,压根没想到他爹会这么早来,正光了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他背上刮痧的痕迹才半退,双腿双手也依旧青肿,张矜弦愣愣张望了一会儿,随即扯了他的衣服,把那孩子半抱在怀里扛起来。

 

不像小时候随便一抱就能抱在怀里,飞飞是真长大了,张矜弦扛着他只走了两步,发现他依旧跟只小猪般不动弹,本想好言与他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就成了:“练功赶早,还睡!”

 

殊不知飞飞昨日练到半夜,这才睡了没多大会儿,他迷迷糊糊被拉下床来以为是清风来叫早,正想揉揉眼睛去找衣服穿,结果睁眼看见他爹的一张脸,吓得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爹……阿爹!”

 

飞飞在清风处住了几日,终于被忍无可忍的方玉潭赶回了通间,这会儿两父子动静有些大,几个被吵醒的学生纷纷揉着眼睛抬头来看,待看清了来人,又立马一个个像鸵鸟似的将头缩回了被子里。

 

飞飞:……

 

张矝弦负着手往外走。

 

飞飞连忙边穿衣服边跟上去。

 

两人默不作声从大通间里走出来,陆海魁、方玉潭和清风已经候在了院子里。

 

飞飞没想到阵仗这么大,连陆海魁都来了,他缩头缩脑地从“前”师傅面前经过,被陆海魁赏了个大脑瓜子。

 

“臭小子!胆子还真不小!”

 

飞飞捂着头逃窜。

 

墙边靠着一溜擦得锃光瓦亮的长枪,枪头红缨似火,在晨曦下熠熠生辉。张矝弦的手从一根根长枪上一一滑过,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戏锣子的声音,“咚猜、咚猜、咚猜咚猜……”在一声急过一声的锣鼓里,逆光中仿佛走来一个人——水剪双眸雾剪衣,肩若削成,腰如约束……

 

张矜弦的手抖了抖,眼前一花——哪儿还有什么当红武旦的影子,曾经的曾经,辉煌背后,如今留下的也只剩越来越模糊的回忆了。

 

院子西边有口齐腰深的水缸,飞飞熟练地缠好了跷,轻车熟路来到缸边,探头朝张矝弦望去。

 

张矝弦也正好朝飞飞看过来,只是他的一双眼还有些水蒙蒙的,似乎还没完全从刚刚的镜花水月里走出来,直到飞飞踩着跷朝着他走了几步,他才的一双眼睛才终于恢复清明。

 

“阿爹。”飞飞怯生生喊道。

 

张矝弦瞧他在平地上的几步已经很有身法,知道他这十五日里必是下了苦功夫,不禁微微颔首。

 

飞飞见了唇角顿时飞扬起来,反身回到圆缸边,起了个架势,随即一步步走起来。

 

缸是圆的,与走直路大有不同,更考校人的平衡力和对跷的控制力,张矝弦当初设下这道考题本是摸棱两可,只说绕着缸走,并没有明确要求飞飞不准搀扶缸沿,可让他没想到是,此刻飞飞非但没有钻这个空子,反倒双手空空步履平稳,在场的除了清风和方玉潭早已知晓,张矝弦和陆海魁两人都不禁看得微讶。

 

飞飞一气走了两圈,笑容灿烂。

 

陆海魁拍手:“好!好啊!”

 

张矝弦斜睨了陆海魁一眼。

 

陆海魁立刻将手负在身后,“但也不可高兴太早,这才一半呢!来!上枪!”

 

没人给他上枪,张矝弦兀自挑了一支径自朝飞飞走去。

 

“师傅!我来便是了,您腿脚不方便。”陆海魁忙道。

 

张矝弦二话不说,将枪抛向飞飞。

 

这是毫无预兆的一枪,与方玉潭当初第一次给他练枪时如出一辙,飞飞那时候心里还百般埋怨过,现在却只想对着方玉潭千恩万谢。他反应极快,看准时机后身体已提前做出预判,抬脚一踢就稳稳将第一支枪给接住了。

 

红缨枪原路回到张矝弦手中。

 

张矝弦毫不停顿,单手一抖,又是一枪。

 

这枪角度更刁钻些,飞飞不慌不忙往左一退,抬腿又是一踢。

 

他这般,张矝弦看着心里当然是欢喜,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沉下心与飞飞继续过招。

 

连两三个老师轮流抛枪都应付的飞飞,面对张矝弦一人根本毫不畏惧,连着几枪都接得很稳,反观张矝弦,手却是抖得越来越厉害,等到飞飞又一记枪朝他踢来时,张矝弦的手颓然慢了半拍,枪杆从他指尖一滑,竟直扑他面门而去。

 

“小心——”

 

“师傅!”

 

“阿爹——”

 

飞飞扑上去挡,可还是迟了一步,张矝弦避让不及,被那枪结结实实撞在了鼻骨上。

 

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顺着嘴唇滴落,张矝弦抬手一抹,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红。

 

那一瞬间,天地都跟着模糊旋转起来。

 

铺天盖地的红色中,仿佛又响起了女人如毒蛇般阴冷的话。

 

张矝弦。

 

看看你的样子。

 

李向荣向来只把你当一只哗众取宠的狗。

 

现在,你这只狗脏了,他也就不要了。

 

滚吧,滚得远远的。

 

刺骨寒风中,张矝弦如张破布般被扔出李向荣的宅子。他重重扑倒在石渣上,身后是女人一串尖利的嘲笑,入目是一片猩红,他的腿诡异的弯曲着,口腔里混着血气和最后一口乌鸟片的味道,那味道让他着迷,让他疯狂,他整个人在雪地中抽搐,想要再吸一口女人手中的烟杆,但沉重的铁门却在他疯狂的眼神中无情地关上了。

 

“师傅!”

 

“师傅!”

 

“阿爹!阿爹!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鼻腔中的血液倒灌进喉咙中,张矝弦咳得眼窝一酸,如一条溺水的鱼,狠狠吸了口空气——

 

“师傅!你怎么样了!师傅!”

 

入目的是一张刚毅的脸。

 

鼻梁挺阔,剑眉星眸,与记忆里的那些胭脂俗粉大不相同。

 

“没……事……”张矝弦张了张嘴唇,鼻骨里又有鲜血滴落。考校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好,你别动也别说话。”陆海魁怕他受了什么内伤满目焦急,一把将人抱起来,“我这就送你去找大夫。”

 

他抱着人就跑,全然忘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爹!爹!”

 

飞飞想要追上前,可他显然忘了自己还踩着跷,这一跑之下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清风眼疾手快将他扶住,飞飞却还要固执地往前追,清风无法,只能和方玉潭两人将他架出去。

 

出了学校,一辆黑色小汽车正等在门口,这是知道张矝弦要来学校考校飞飞,陆海魁特地找朋友借了车和司机。这会儿他急吼吼抱着人跑出来,司机还靠在车上抽烟,见张矝弦满身是血,吓得立刻丢了烟跑来开车门。

 

“快!去最近的诊所!”

 

陆海魁将张矝弦妥善安置在后座上,一回身,才发现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长串的人。

 

“都回去吧!有我!”陆海魁说完,自己也要往车子里钻。

飞飞见张矝弦衣襟快被血染透了,哭喊道:“我也去!带我一起去!”

 

张矝弦头晕眼花地躺在陆海魁怀里,但他听见儿子的声音,还是勉强支开了一双眼皮。不停晃动的世界里,飞飞已经哭花了一张脸,他的声音忽近忽远,张矝弦想要努力去听,然而窗外的景物一花,车子却已经飞速驶离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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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从福建回来了。来回2200多公里啊,此刻的我头昏眼花,真的是竭尽全力爬上来更文……

新年仿佛铛的一下就没了,但是在热热闹闹的人海里,还是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热情和JQ……一路上多少脑洞啊,只可惜被堵车给堵没了。此刻的我脑袋里面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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